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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全球非洲猪瘟疫情和新冠病毒感染充满了不确定性，我国猪肉进口存在诸多不确定因素。在这一新形势下，迫切需要梳理我国猪肉进口情况及可能存在的风险，切实保障我国猪肉进口安全，为后疫情时代维护我国猪肉稳定供给以及进口安全提供相关建议。
前言
近年来，受非洲猪瘟与新冠病毒感染的影响，我国生猪产业遭受了巨大外部冲击，生猪供应与进口贸易均出现了较大波动，尤其是2020年以来我国进口冷链产品多次检出新冠病毒核酸阳性，冷冻猪肉进口存在诸多不确定因素。自2020年7月起，中国海关总署通报了从厄瓜多尔、印度尼西亚、俄罗斯、阿根廷等国家进口的冷链食品及包装材料和运输工具中检出新冠病毒核酸阳性。截至2022年5月23日，全国海关抽样检测进口冷链食品样本487万个，检出核酸阳性样本1384个。目前非洲猪瘟疫情形势有所好转，新冠病毒疫情逐渐消退，但影响生猪产业稳定发展的外部不确定因素仍然存在[1]。本文梳理了2018年非洲猪瘟暴发以及2019年新冠病毒疫情暴发对我国猪肉供给以及进口的影响，分析了疫情形势不确定下我国猪肉产业发展面临的风险及挑战，在当前疫情常态化背景下，为切实保证我国猪肉供给稳定以及维护猪肉进口安全提供了建议。
2 我国猪肉进口情况
2.1 2018—2020年猪肉进口量上涨阶段
2018—2020年，由于非洲猪瘟疫情的影响，我国猪肉进口量持续上升。2018年，我国全年暴发非洲猪瘟疫情99起，扑杀生猪80万头，国内生猪养殖业开始受到非洲猪瘟疫情的严重影响。2018年我国猪肉产量为5403.7万t，同比下降0.88%，产能严重落后市场需求，推动我国猪周期进入上行阶段。2019年，我国发生非洲猪瘟疫情63起，扑杀39万头。受非洲猪瘟疫情影响，2019年我国生猪存栏量、出栏量和能繁母猪存栏量也出现了大幅下降[2]。国内生猪市场产能短期急挫，猪肉供应出现较大缺口。为了补足国内猪肉市场供应，稳定国内猪肉价格，我国增加猪肉进口量，2019年中国猪肉进口量增长为211万t，同比增长75%。
2019年底，全球开始出现新冠病毒疫情。2020年我国新冠病毒疫情率先稳定，国内猪肉消费需求加速增长，对冻猪肉的进口关税暂时下调至8%，我国猪肉进口量出现了暴增。同年，我国非洲猪瘟疫情有所好转，全国报告发生19起非洲猪瘟疫情，累计扑杀生猪1.4万头，和前几年相比大幅度下降[3]。据海关总署统计，2020年全年总计进口猪肉439万t，同比增加108.3%，达到我国猪肉进口创纪录的水平，进口猪肉占比一度超过10%，猪肉自给率严重下降，国内自产猪肉的供应安全受到挑战。进口猪肉作为调节国内猪肉市场供需的重要手段，在国内供应紧张的情况下，可以缓解生猪供应短缺的压力，抑制猪价上涨。
2.2 2020—2022年猪肉进口下降阶段
受国内生猪产能恢复的影响，2020—2022年中国猪肉进口量呈现下降趋势，国内猪肉自给率也逐渐恢复到安全水平。2021年国内养猪产能快速恢复，市场供应增长并超过非洲猪瘟暴发前水平，生猪价格也逐步回落至正常价格区间，进口猪肉的价格优势明显收窄。再加上受全球新冠病毒疫情的影响，2020年10月出现进口冻品“新冠”阳性事件，我国停止了40个国家的猪肉进口[4-5]。我国冷链食品的进口防疫成本上升，再加上消费者对冷链进口食品的态度更加谨慎，这些都抑制了猪肉的正常进口。2021年我国猪肉的进口量小幅下降，降至371万t，同比减少15.5%，自给率提升到93%以上。2022年，随着国内产能的恢复，市场供应趋于宽松，猪价回落，对进口猪肉的需求下降。此外，自2022年1月1日起，我国猪肉进口关税从8%提高至12%，人民币贬值，同时加上疫情影响航运受阻、全球通胀导致国外肉品价格飞涨，进口成本不断上涨，我国对于猪肉进口需求降低，进口量相应出现大幅回落。2022年中国猪肉进口量为176万t，同比减少52.6%（图1），国内猪肉自给率大大提升，对进口猪肉依赖度下降。从历史对比来看，国内猪肉进口量已经大致回到非洲猪瘟发生之前水平。预计在2023—2032年，随着新冠疫情得到控制，国际物流逐渐恢复，中国猪肉进口量有望持续上升。
图1 2017-2022年中国猪肉进口量及增长情况
（数据来源：海关总署）
2.3 我国猪肉进口现状分析
从月度进口情况来看，我国2022年1-8月猪肉进口量维持在12万～15万t低位，同比下降幅度多在60%以上。2022年1月，我国进口猪肉15万t，之后开始下降。2022年7月，我国猪肉进口数量仅有12.2万t，同比减少65.1%。2022年8月，猪价反弹，进口量增加，12月进口量突破20万t，创年内新高。在2022年年关到来之际，我国从国外进口了大量的猪肉，确保国内猪肉市场货源供应充足，目的是防止2023年春节期间国内猪肉价格快速上涨。
我国猪肉进口来源地高度集中，获得输华许可的猪肉产品来源国主要包括丹麦、爱尔兰、墨西哥、法国、德国等国家。2021年，我国自西班牙进口猪肉115.61万t，占我国进口猪肉数量的31.2%；自巴西进口54.79万t，占我国进口猪肉数量的14.8%[6]；从西班牙、巴西进口的猪肉数量占比总和接近50%；自美国进口40.58万t；自德国进口量同比减幅最大。由于德国发生非洲猪瘟疫情，我国禁止从德国进口猪肉，2021年仅从德国进口猪肉0.24万t，同比减少99.48%。2022年我国进口猪肉来自18个市场，其中西班牙、巴西、丹麦、美国、荷兰、加拿大、智利、英国、法国和爱尔兰分别占27.0%、23.7%、11.1%、7.2%、7.0%、6.5%、4.4%、4.2%、3.7%和2.1%，合计占96.9%，对华出口均下降[7]。其中从西班牙等前5国进口鲜冷冻猪肉总量为133.4万t，占进口的比重达76.0%。截至2022年7月，共有西班牙、巴西、德国等20余个国家获准向我国出口猪肉。德国因非洲猪瘟发生等原因暂时退出中国进口猪肉市场，西班牙和巴西顺势抢占我国猪肉市场（图2）。
图2 2017—2021年我国猪肉进口来源分布
（数据来源：海关总署）
表1 2022年中国月度猪肉进口量
3 疫情不确定下进口猪肉的风险
3.1 进口检验检疫风险存在
国门是抵御外来输入病毒的第一防线，但国门不可能完全阻拦病毒，因此猪肉产品在全球范围内流通必然伴随着疫情传播风险[8]。我国肉类及其制品进口运输方式均为冷链，符合新冠病毒耐低温的特性，经过冷链运输后很有可能把病毒带到我国，造成冷链食品屡次成为疫情风险点。自2023年1月8日起，我国对新冠病毒感染实施“乙类乙管”，我国也取消了所有进口冷链食品和非冷链物品口岸环节针对新型冠状病毒的核酸检测等措施，最大程度减少新冠病毒疫情对经济社会产生的影响。无论是之前中国海关对进口冷链食品开展新冠病毒风险监测，还是现在的取消所有进口冷链食品新冠病毒核酸检测，都是科学预防新冠病毒从进口冷链渠道传入风险的重要举措，符合世界贸易组织《实施卫生与植物卫生措施协定》有关规定。
3.2 进口来源地集中，抗风险能力较低
我国猪肉进口来源地较为集中，仅西班牙、巴西、丹麦3大猪肉进口来源国就超过同期中国猪肉进口量的一半[9]，如果这些国家的猪肉供应出现问题，我国猪肉进口会受到影响。由于我国多次在进口冷冻肉制品和水产品包装上检测出新冠病毒阳性，依赖冷链物流运输的冷冻猪肉产品势必会受到影响，受影响较大的猪肉主产国是美国、意大利、西班牙、德国等国家[10]。在国外疫情不确定性因素较多的情况下，我国对于猪肉以及其他冷链产品的进口都会进行严格检测，不符合标准的猪肉无法进入境内[11]。因此，分散我国猪肉进口，降低对猪肉进口主要来源地的依赖十分重要，同时需要密切关注全球主要猪肉生产国的防疫政策、疫病情况，预判其可能带来的影响，做出有效应对。
4 小结
自2018年下半年开始，我国生猪产业受到非洲猪瘟和新冠病毒疫情双重影响，生猪供给和猪肉进口均出现了较大波动。非洲猪瘟主要影响我国生猪供给端，新冠病毒疫情主要影响猪肉贸易端。具体来说，2018年非洲猪瘟暴发使我国生猪供应量断崖式下降，国内猪肉市场供不应求，猪肉进口作为调节国内供应的手段其数量出现大幅度增加，直到2020年我国进口猪肉量达到峰值。而2019年发生的新冠病毒疫情对我国猪肉进口贸易产生了较大的影响，疫情传播风险造成进口防疫成本上升和消费者对进口产品的选择意愿下降，因此我国猪肉进口量也逐渐降低。后疫情时代面临着疫情复发以及诸多外部不确定性因素，进口风险难以完全排除[12]。但进口猪肉仍然是补充我国猪肉市场的良好途径，也是维持国内猪肉供应稳定的重要因素。海关是外防输入的第一线，科学有效防范疫情输入风险，防范和化解进口猪肉产品安全风险，需要通过加强源头管控、口岸检测和监督预防性消毒的举措，严防输华食品受到非洲猪瘟、新冠病毒的影响，保障国门安全以及维持我国猪肉进口的稳定性[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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